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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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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和我說實話,皇上許了你多大的好處,能叫你配合他演戲?”娜仁一邊剝著朱橘,一邊道:“佟貴妃也就罷了,皇上這主意眼看就是跟著人家學來的,真是沒趣兒。”

皇後淡淡道:“招不在新,靈則可行。天大的好處。”

她歪頭看了娜仁一眼,忽地道:“南苑秋日便已秘密動工,在山腳下修建一處圈在南苑內、又獨立於行宮的院落。青磚黛瓦,翠竹環繞。”

“……你在宮裏還能待多久?”娜仁一楞,好一會才問。

皇後擰眉沈思半晌,緩緩道:“皇上手下還有些未完的事,多少要再有兩個月。”

“那就是轉年開春了。”娜仁長舒了口氣,又搖頭輕嘆道:“你們都走了,留著我帶著皎皎,那小丫頭又不知有多不適應。”

皇後似是淺淺地勾起了唇角,道:“你可以時不時帶皎皎來躲躲清靜。”

“那倒也是。”娜仁思忖一下,以後宮裏要熱鬧了,她看戲看厭煩了,出去小住一段日子也是有的,南苑行宮正合適。

雖如此說,在脫身之前,皇後還要忙碌於宮務,這回借著染恙臥病,倒是可以把手頭宮務扔出去。

然而最佳接盤人佟貴妃也病著,娜仁最後發現戰火竟然波及到自己身上,簡直欲哭無淚。

她打算想法子把佟貴妃激起來,或者求求太後,好歹自己脫身出來。然而康熙這回難得堅持,年下預備的賬本、冊子最後都送到了永壽宮來,娜仁看著只覺夢回前生,對著那一摞賬冊,莫名聯想到前世堆滿辦公桌的文件夾。

旋即眼前一片漆黑,只覺了無生趣。

不過太皇太後對此也頗為堅持,太後攤手表示無能為力,娜仁多少也知道康熙是覺得日後宮裏沒了皇後,她總要握些權柄在手,才能叫人看出永壽宮的尊貴來,心裏無奈的同時,也只能認了。

宮裏混了這麽多年,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?

再加上內務府的人已經被新上任的這位皇後調教得頗為省心,娜仁頭頂太皇太後這座宮內最大的山,他們也不敢搞什麽小動作,均拿出了對待當任皇後的十二分仔細來對待娜仁,差事辦得十分盡心,也叫娜仁省了許多事。

如此,宮中年節預備總算安安穩穩地進行下去,皎皎小腦袋瓜子靈得很,娜仁就歡歡喜喜地抓了壯丁,完全沒有壓迫未成年勞動力的愧疚自覺。

皎皎在這些事情上表現得就比娜仁認真許多了,從年賞到宮內裝點布置、各處物品儲備,一一仔細過問,又在太皇太後那裏取經,竭力想要做得更為穩妥。

太皇太後評論她是“歹竹出好筍”,還意味悠長地看了娜仁一眼。

見娜仁坐在那裏捧著奶茶吃點心,心中有些無奈,揉揉皎皎的頭發,嘆道:“你額娘這輩子啊,註定是享福的命,半點心都操不得。你汗阿瑪好容易念叨得她接了這攤子,你又出來給她打理雜事。”

皎皎笑嘻嘻地表示:“額娘只要享福就好了,這些事自有我們操心。”她依偎在太皇太後懷裏,將一塊脂油糕餵給太皇太後,倆人悄咪咪地對視著一眨眼。

到底沒能蒙混過關。

下一刻,娜仁犀利的目光掃了過來,兩人同時對娜仁露出無辜的微笑,娜仁輕哼一聲,擡手將炕桌上盛著熱騰騰雪白糕點的碟子拿到自己身邊來,“這脂油糕萬萬吃不得,皎皎,你不要帶著你皇太太破戒,不然這幾天的帳都由你來對!”

皎皎乖乖應是。

娜仁轉又看向太皇太後,苦口婆心地道:“老祖宗,不是我吝嗇這糕,可這脂油糕又是豬油又是白糖,實在是做得甜膩,本不該是您這個年紀的人吃的。這桂花松糕做得也好,不過較脂油糕清淡綿軟些,卻正該和您這個年歲的口味才是。”

太皇太後嘟囔道:“你當你養兔子呢!”

等娜仁收回目光,太皇太後才悄悄伸出一指,指指她,對著皎皎低聲道:“歹竹!”

皎皎忍著笑,把一塊杏脯塞給太皇太後,得了句“好筍”,卻表示:“額娘可不是歹竹。”

見她眼睛圓溜溜的,太皇太後只點點她的額頭,笑罵了句:“偏心的小崽子。”

等娜仁牽著皎皎的手去了,太皇太後自坐在炕上喝茶,忽地楞怔起來。

蘇麻喇進來撤了炕桌上的點心碟子,見太皇太後坐那出神,不由問:“您怎麽了?”

“蘇麻喇……”太皇太後神情覆雜,眉心微蹙,“你說……皎皎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世了?”

蘇麻喇也是一驚,仔細思忖一下,遲疑著道:“不會吧,皇上是告訴所有人不許叫公主知道的,公主就只是咱們格格的孩子,公主又小,怎麽可能會知道呢?”

太皇太後揉揉眉心,嘆道:“也罷,是我想多了吧。”

對於娜仁抓勞工的行為,康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,也沒多念叨她,卻對著女兒大誇特誇,豐厚賞賜,恨不得滿京師的人都知道他姑娘有多能幹。

宮中因為少了兩個勞動力而忙碌不堪的時候,琴德木尼入宮的事也有了結果。

康熙出面封琴德木尼為多羅格格,宗室內小範圍為達爾罕王擇婿,如今已有了幾個人選範圍,就等達爾罕王上京,兩邊磨合商議,最後定下是哪一家了。

達爾罕王的掌上明珠,又是皇帝親封的多羅格格,宗室中第一等的人家不說,那些近年不大顯眼的人家可是很樂意娶回去的,若是再次一等,就是當尊佛供著,只要達爾罕王一日不犯什麽事被定罪奪爵,她就能順遂無憂。

這裏頭的彎彎繞繞,娜仁十分了解,也為琴德木尼開心——她是真沒想到,康熙出手這樣大方,直接封了琴德木尼多羅格格,本以為頂多一個固山格格打發了,君不見宗女之中還有多少連固山格格都沒撈上的。

多羅格格僅次於兩級公主並親王女和碩格格,如今琴德木尼憑著出身與爵位,至少京中貴眷圈內無人敢欺。

年下,娜仁又召見她入宮兩回,因她與她兄長在京中過年,又賜下了豐厚的年賞。

不過許是見娜仁不大愛理事,底下人逐漸便生出心思來,小心翼翼地伸出須子試探——年底了,誰還不想撈點油水回家過年。

娜仁本來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過去,水至清則無魚,她是在企業基層摸爬滾打過的,這裏頭的門道多少知道些,也就是後來混到偏僻山村基層了,每天打交道的就那幾個人,看到的才少了些。

但要說她不知道,那可真是笑話。

你動彈得小,不算過分,你好我好大家好地就過去了,和和樂樂地過個年,年後再敲打你們。

可娜仁這日翻著賬本子,看著明晃晃的幾項皇後新官上任三把火已經蠲去了的開銷,不由輕嗤一聲,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子看向來回話的管事。

“今兒,怎麽是你來了?趙總管呢?”娜仁像是閑話家常般地,底下那管事不免松了口氣,笑著回道:“趙總管偶感風寒,今兒一早起了熱,故未能來向您回話。”

“趙總管病了呀。”娜仁吩咐瓊枝:“記著送些補品去,命太醫好生看診。既然趙總管沒來——”

她面色冷冷地,“那有些話,我是要對你說了?”

管事的心裏一緊,忙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地道:“娘娘您說。”

“這宮裏這潭水啊,是先皇後初入宮中時,清過一次。想來是如今十幾年過去,都不長記性了。皇後是個清冷性子,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輕描淡寫地過去,只算是給你們提了個醒,等輪到本宮這,你們見本宮不大樂意管事,便都開始渾水摸魚,妄想能瞞天過海了?”她目光冷然,輕哼道:“好大的膽子。”

這位娘娘在宮裏這些年來,待下面人從來都是笑呵呵的模樣,管事兒的從沒見過她面色冷峻的樣子,腿一軟,竟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卻被她攝住,不敢告饒。

娜仁見他如此,心中怒氣平息兩分,只覺得無趣,將賬冊撂下,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潤潤喉,一舉一動慢條斯理地。又聽娜仁將那茶碗放下,瓷器與炕桌現觸,發出悶悶的一聲響,仿佛也敲在他心上,叫他愈發戰戰兢兢。

娜仁輕嘆一聲,道:“本來,我想著大家都不容易,也是要過年了,誰手頭不想寬松寬松?你們小打小鬧地,也就算了。”

“是,是。”管事的心中浮起幾分希望,將要松一口氣,摸摸頭上的汗開始叫苦辯解的時候,卻又聽娜仁道:“可你們這做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!今年宮中年下光是置辦香料就去了幾千兩銀子,我倒是要問問你們,市面上沈檀之價幾何?又有地方進上數目,宮中是買那些香料回來當柴燒,還是買了金子回來?!”她一拍桌子,橫眉冷對盯著管事的,叫管事心尖發顫。

“這、這……宮內年下各處沈檀香料消耗甚……”管事的剛剛開口,娜仁怒斥道:“別與我說著囫圇話!還有各處彩綢裝飾,自先皇後起就選用庫內寄存之料,怎麽今年到了本宮這,就要采買新選?又要宮外采買魚蝦幹貨,各地貢品、皇莊都是擺設,你們買來的臭魚爛蝦就比貢品品質更佳!也是沒送到本宮的桌前,可底下嬪妃是什麽份例,你們當本宮是睜眼的瞎子嗎?宮裏賺一把、外頭那些所謂‘皇商’前頭你們還要賺一把,一個個金銀滿缽腰纏萬貫,薅的都是皇家的羊毛!”

難得見她如此憤慨,瓊枝低眉順眼地站在炕邊,見幾個小宮女戰戰兢兢的,微微擰眉,一擺手,叫她們下去。

管事的已無言辯解,只不住地磕頭。

娜仁深呼吸一口氣,緩緩收斂怒容,端起茶碗慢慢撇著漂浮的茶葉,飲了口茶。

暖閣內一時安安靜靜地,只有鐘表“嘀嗒-嘀嗒”的聲音響著,一聲一聲,仿佛一把小錘子敲著這位管事心尖的軟肉,只叫他覺得一把大刀橫在頸間,隨時要斷了他的脖子。

眼見他臉色煞白的,額角的汗就沒斷過,娜仁冷笑,“膽子不大,心卻不小!”

管事的連連磕頭:“奴才知罪!奴才知罪!”

都是廢話。看到錢,就什麽罪都不知道了。

娜仁對此心知肚明,不過她打定主意以後不會再接宮務這攤子亂事,沒打算見見血立威,只冷然道:“從外頭那些人手上賺的,留給你們當過年錢。但賬上那幾項,本宮也不給你們留口子了,多少銀子你們如數補上,大年下的,打打殺殺見了血也不好——你說是不是?”

她把語調拖得慢慢的,似乎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一句,話中的冷意卻不容忽視。

“是!是!”管事的大松了口氣,忙忙連聲附和。

“還有——”正當那管事的心中慶幸時,娜仁再度開口,叫他再次提心吊膽起來。

“底下嬪妃的月例,你們都給我好好地備著。眼看過年了,年賞、宮份一點不可以少,別想著在這上面撈油水。再不得寵的主子,她們的份例也是她們應當得的!只要沒被罰,你就得按數給!沒有的跟人家好說好商量用旁的東西如數補上,誰再幹出用那些臭魚爛蝦補鱘鰉魚份例的事,本宮打斷你們的腿!”娜仁一拍桌子,管事的心尖顫顫,連聲應是。

“還有,告訴你們趙總管,好生養病——”娜仁笑瞇瞇地道:“沒準哪日閑了,我還叫烏嬤嬤帶人看看他去。”

這句話管事的只能答應著,多少品味出其中的敲打來。

待娜仁沒有旁的的吩咐了,他一瘸一拐雙腿發軟一身冷汗地退下去,直到出了永壽宮門好一段路程,才大大松了口氣,回頭看了一眼,陽光下匾額上永壽宮三個大字金光燦燦,他拍拍胸口,喃喃道:“不愧是宮裏養大的主兒……果然不尋常。”

“您少有這樣疾聲厲色的,底下人都嚇壞了。”瓊枝換了一盞酸甜的果子露來給娜仁,濃濃的黃橙蜜桔點的茶用了參蜜調和,滋味極好,娜仁飲了半盞,便覺心情舒暢,聽她這樣說,隨口笑道:“如此也好,叫她們知道不能懈怠。”

瓊枝卻拿起她的手,見手心都紅了,不由嗔道:“拍桌子用那樣大的力氣做什麽,手邊不是有本書嗎?好歹用書墊一墊,瞧手心紅的。”

娜仁一看,果然紅了——她這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,寫字或練騎射留下的繭子養著養著也都沒了,手心更是柔軟,在那硬木的炕桌上一拍,通紅一片,這會還覺著火辣辣的。

烏嬤嬤在旁看著果然紅了,又是心疼又有些惱,一邊念叨著:“您說您和那起子人置氣,何必那樣大力氣拍桌子呢?生起氣來打人罵人摔個茶碗花瓶都容易,傷了自己怎麽值當呢?”

一邊又從炕櫃屜子裏取出個小盒,打開其中高低不同的瓶瓶罐罐,她取了個梅子青小缽出來,內裏盛著顏色淡淡的膏子,她為娜仁均勻抹在手心,清清涼涼的,透著股子清香氣。

娜仁眉眼彎彎地,笑了:“連傷都算不上,您卻這樣小心。”

烏嬤嬤擡頭看她一眼,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您呀,還是要學會珍重自己。”

“我怎麽不珍重自己了?”娜仁笑吟吟地,也是真心話,“你看滿宮裏的人,有哪個比我更惜命?”

烏嬤嬤白她一眼,沒說話。

慧貴妃在永壽宮對內務府管事大發雷霆的消息迅速傳遍宮內,承乾宮裏,佟貴妃倚著炕頭擰著眉咽下一口補藥,聞言微微挑眉,竟有些吃驚,“慧貴妃還有這脾氣呢?素日見都是笑呵呵的,不成想——”

“這藥可真是苦得很。”芳兒接過空藥碗,帶著些憂愁地道:“這事叫慧貴妃發現了,在宮務上,想來慧貴妃也不會出什麽錯處了,這樣的大好機會,您真要讓出去了?”

佟貴妃眉心微蹙,卻道:“不然還能如何?叫人攛掇宮外那些做幹貨魚鮮的商人給他們出主意已經是極限了,這一回給叫她落下錯處,就不能有下一回。不然真叫老祖宗察覺出來,我也沒有好果子吃。也罷,她既然有手段,那這宮務讓出去又如何?也是我時運不濟,沒成想,皇上竟然也借著皇後的身子出手了,早知道,一開始我便不必抱病,反而措施了這大好機會……這養身助孕的湯藥也不知有沒有效用。”

芳兒忙笑道:“這可是咱們夫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尋來的,太醫也說最是溫補,定然有效。”

佟貴妃嘆了口氣,向後倚了倚,眉宇間透著些憂郁:“但願吧。”

且說這日節賞如數賜下,永壽宮這邊還忙碌著,便有客登門,原是萬琉哈氏與戴佳氏聯袂而來,一入門,便笑盈盈地向娜仁請安。

娜仁本披著大氅在廊下看熱鬧,見她們來了,笑道:“不必多禮,快進來吧。今兒宮中各處分發年賞,你們那裏的都齊了嗎?”

戴佳氏笑道:“托娘娘的福,倒是齊整的。”

萬琉哈氏亦道:“可以過個好年了。”

“我還得謝你呢,若不是聽你說,真不知道內務府將魚蝦幹貨以次充好之事。”娜仁招招手,示意她們過來,萬琉哈氏抿嘴輕笑,“聽說娘娘為這事發了好大的火氣,才叫內務府的人懼怕,果然新下來的宮份節賞都是好好的。妾身不爭氣,一入宮就病了,連帶著鹹福宮也冷清,若不是您發了這一通火,真不知道怎樣過年了。”

娜仁神情溫和,“你身子可好些了?”

萬琉哈氏道:“好些了。不過是自幼在盛京老家陪伴瑪嬤,入了京,第一場冬天,不大適應這邊的水土。”

戴佳氏在旁道:“太醫院的太醫們果然好手段,開方用藥都極為精妙,這病好起來自然也容易。”

“瞧我,你這病剛好,就拉著你在風口上說話,實在不該。來——咱們進去喝茶慢慢說。”娜仁笑著招呼她們入了正殿,各人解了大氅,豆蔻帶人奉了熱茶上來,又端來兩碟點心,萬琉哈氏道:“還是娘娘這的點心做得最好,餑餑房的都比不上。”

娜仁輕笑著,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
正說著話,忽有人進來傳:“娘娘,皇後娘娘叫人過來,喚您過去一趟,說有話說。”

“她有什麽事?”娜仁一挑眉,戴佳氏忙笑道:“皇後娘娘遣人來定然是有要緊事的,我和萬流哈妹妹便先退下了。娘娘快去吧。”

她們如此善解人意,娜仁也確實掛心皇後那邊究竟何事能叫她遣人過來,便略帶歉意地對二人一頷首,道:“那我便先去了……豆蔻啊,你去小廚房,將茉莉今日備的點心各樣取些,裝兩包給她們裝著帶回去。今兒的紅豆沙酥和豆面卷子做得都不錯,你們可定要嘗嘗。”

到底禮數周全後,她才去了,戴佳氏與萬琉哈氏相視一笑,接過豆蔻奉上的點心,重新披上大氅,離開了永壽宮。

坤寧宮裏如今是半分檀香氣也無,東暖閣裏更是只有淡淡的一股水沈香的氣味,皇後盤腿坐在炕上翻閱經書,見娜仁來了,一揚下巴示意她坐,開門見山地道:“我查到了些有意思的事。”

“內務府前段時間的事是佟貴妃攛掇的?”娜仁隨口笑問,皇後不由歪頭看她一眼,見她仿佛只是信口閑談一般,不由笑了,“倒是我看低您了。”

“嗐,我誰呀,天縱英才!”娜仁高高昂著下巴,皇後瞥她一眼,她又覺得心虛,恢覆平常坐姿,一邊喝著茶一邊道:“內務府的人前些年被收拾怕了,沒那腦子。想也知道是人攛掇的,佟貴妃耍手段本是為了方便自己,卻給我做了嫁衣,前頭又有我的暗示才叫她打定了主意,她心中憤懣不平,自然要給我使點絆子。手段倒是隱晦,不過不大高明——唉,還嫩著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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